在一旁,不敢作聲。
又過了半晌功夫,一幅漂亮的山水畫,終於完成,官家有些疲憊地放下毛筆,目光無意中掃過,正看到王黼,不禁一怔。
「王相公怎麼又回來了?」
王黼先是瞥了童貫一眼,而後故作擔憂地對官家稟道:「官家,种師道在宮門外面,長跪不起,求見官家。」
官家冷哼一聲,語氣冰冷,「喪師辱國的無能之輩!朕只是剝奪了他的官職,處罰已經很輕了,
怎麼?他還不服氣?」
童貫上前一步,說道:「老種此人,在西北時,便囂張跋扈,自高自大,如今丟了官職,心中不服,對於這種狂徒,官家不必理他。」
官家微微頷首,面露冷笑,
「朕早知如此,所以上午沒有見他,沒想到這老頭……」
王黼急忙說道:「童太尉的意見,老夫也贊同,只是此人已經在外面跪了一天……」
他望向官家,說道:「任由這老傢伙如此跪下去,若是被人看到,還以為是官家待臣子苛刻,於官家名聲有礙,
官家不妨見一見他,打發了他,也便是了。」
宋徽宗點頭答應下來,
他很愛惜名聲的,
不想被人罵昏君。
片刻之後,种師道終於來到御書房。
這時官家已經打扮整齊,高坐正中,童貫,王黼等人分列左右,
為什麼不願意見老種?
官家主要是嫌麻煩,
若是被老種,李綱,宗澤之類的臣子,看到自己畫畫,別的不說,肯定會就巴拉巴拉一頓進諫,聽得官家腦仁疼,
跟他們見面,官家還得端起架子,實在太累,
哪有跟蔡京,王黼他們在一起好,
既輕鬆,又好玩,還很高雅。
官家坐在龍椅上,面沉似水,
「种師道,你故意跪在外面,可是在敗壞朕的名聲?」
种師道聞言,頓時身子一顫,低下頭去,
「臣不敢。」
官家冷哼一聲,「朕日理萬機,何等繁忙,今日原本不欲見你,顧念你歲數大了,朕便破例一回,
說罷,有什麼事?」
种師道抬起頭來,正欲開口,便看到官家一臉的不耐煩,
「此外,朕有言在先,無論如何,兵敗你有責任,若是你想為自己脫罪塞責,那就不用說了。」
种師道身子一滯,臉上神情,頓時便有些悲切。
童貫臉上露出冷笑,
老將軍想了想,突然便撲通一聲,跪在了地上!
重重地磕了幾個頭!
頓時便嚇得童貫,心中一顫,
心想此人桀驁不馴,今日含恨前來,莫非是打算告御狀,跟自己魚死網破不成?
一旁的王黼見狀,心中也升起幾分後悔,心想兵敗的責任,多半在童貫身上,老種受了如此委屈,自己一時心軟,把他帶進宮中,
豈不是得罪了童貫?
看架勢,老種這是要破釜沉舟了!
只見种師道跪在地上,望向官家,兩行老淚,從眼角緩緩滑落,
官家見狀,心中一沉,
當即厲聲問道:「种師道,你搞什麼名堂!若不是你,白溝之戰,焉能敗得如此之慘!」
「你又何必故作委屈之態?」
一旁的朱勔,梁師成等人,臉上紛紛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。
只見老將軍抬起頭來,沉聲說道:「官家,老臣此次前來,非是為了自己。」
宋徽宗這才鬆了一口氣,轉念一想,又感覺有些奇怪,
便問道:「那你所為何事?」
种師道望向官家,一字一頓地說道:「老臣此次前來,是想請官家更改北伐主將的人選!」
「劉延慶驕橫自大,麾下環慶軍看似雄壯精銳,其實外強中乾,難堪大任,絕非遼兵敵手!
以劉延慶挂帥出征,我軍必敗!」
「老臣敢請官家,以東平侯寧策,代替劉延慶,統兵北伐!」
老種此言一出,滿座皆驚!
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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