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了环保，废旧试卷和练习册请交至图书馆2F统一处理。”

　　三中最近的考卷上都被印了这句话。据说是理科班一个人，拍了拍那个类似多肉类植物的脑袋想出来的。

　　对，多肉类植物。具有发达的大脑皮层，以及进了水的大脑。

　　在这件事情之前，所有人都觉得，张聪是个正常人。高二高三的学生可以选文理科了，少数人高一就决定了方向，比如张聪。无论怎么说，他也只是茫茫多肉类植物中的一员，高高瘦瘦戴眼镜的理科男，突然有一天仿佛经历了一场椎管再造手术，腰板里钉满了钢筋铁骨，跑到教务处，和主任谈谈人生，谈谈做人。三天后，三中所有的考卷上就加印了这句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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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你脑子有个坑，那么大，你自己总结一下条件，计算一下坑的面积以及体积。”班长绰号胖子，同为理科男，扛着一摞试卷扔在他面前，一秒内振动波从木质桌面到地面经由其他接触面，经过了曲折的质子传导，令张聪的膀胱悠扬地进行了一场机械运动。

　　张聪推推眼镜，掩饰了一下眼神中的迷茫。这丝迷茫看起来很有杀气，实际上只是昨晚做卷子做到太晚没睡醒:“谢谢。”

　　他先要安抚胖子，然后安抚自己的膀胱。显然后者比较紧要——然而在体内的水液代谢稳定后，他还要扛着三大摞考卷，转头走进图书馆的列列书架中。这对于多肉类植物是有些困难的，在多次尝试失败后，他只能化整为零，先拿起了其中的一摞走进去。三中的图书馆就和S市所有图书馆一样，百家争鸣，鱼龙混杂，仿佛是段誉见到的神仙姐姐放武功秘籍的书架，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。

　　外面一圈是时兴的小说和杂志，也是被借阅比较多的。其次就是放辅导书的书架。再往里面，最人迹罕至的就是古文史书类的书架了。因为常年没人来，连图书馆值日的管理员也懒得来打扫，满地都堆砌着乱扔的书。

　　张聪扛着那一摞废弃的卷子扔在地上，顿时灰尘四散，颇朦胧，颇有点月迷津渡的味道。不仅能催发诗性，还能催发老鼻炎。

　　“出来。”他连打了四个喷嚏，一脸凶神恶煞，“这一摞都是语文卷，你最爱吃的。”

　　隔着个书架，有个在找数学辅导书的女同学，探头看了这个自言自语的神经病一眼，目光惊恐，只能装作四处看风景，快步走开。

　　她一走，这个区域就只有张聪了。而他面前原本胡乱扔着的书堆突然耸动了一下，书册堆成的小坡结构崩溃，从里面挤出了一本破破烂烂的线装本。因为年代久远，纸质柔软，线装本在书堆里挤得十分轻松，几秒钟就登上了书生巅峰，啪嗒一下摊了开来。这本书的封面早已字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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