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之夜,举家阖欢,他的新年之愿,只不过是待下次木樨开花之时,与家人共同赏玩。
却不想,这愿望逐了空,成了永世难达的夙愿…
半年前,正月初一,雨夜
鲜血浸透未开的木樨花,哐当一声,枝叶被惊雷劈落。漆黑的夜晚,霜雪飘落,冰冷的长矛在月光下闪烁寒芒。遍地残肢碎骸。头颅被踏碎,身躯割离,七零八落的尸块。襄王府已是人间炼狱。
“宁远,快躲起来。快点。”
母亲的手很冷,比飘雪更冷。她脸色铁青,眼窝深陷。拼命拖着他往前行。后面一群拿着弯月钩刀、凶神恶煞的人追着他们。他已然吓破了胆,腿脚发软,一步步如同踩在棉花上,飘飘乎不知所以。
“娘,爹呢?爹在哪?!”
黑暗中火苗扑闪扑灭,月影鬼魅,不知何处传来的丝竹声仿若催命符,古怪离奇的音调,闻之毛骨悚然。他们跑到一处荒凉偏院,地上覆着湿湿厚实的稻草。母亲哭着将他一把推到稻草堆中,慌忙着拿杂物堆到他的身上。
“宁远,你要活下去,你一定要活下去…….”
“爹呢?”他哆嗦着唇,舌桥不下,茫然至极,泪水混着雨水流了满面。“娘,为什么他们要杀我们…爹是个大善人啊…”
母亲神色悲戚至极,叹了一声,听见细微脚步声时浑身一震,突然猛地压在稻草堆上,成大字形张开,将他牢牢实实护在身下。他想挣脱,却听见母亲的哭腔,“娘,求你了…不要动…”
这一声哀求,让他脑海一空。
不一会儿,那些歹徒,数十人,围了过来。
“你们想干什么?滚开!滚开!”
他柔弱的母亲没喊几声就被撕碎了衣服,为了不让他被发现,她不敢移动分毫,不敢挣扎,不敢大声喊叫。
他听见稻草堆外母亲细小的痛苦呻吟,被凌辱的绝望哭声。但除了小声啜泣,他什么也做不了。
后来的事情,他记不清了,只知道迷迷糊糊之中被人扒了出来。捆着锁链,绑上了马车。不过一夜,他成了阶下囚,成了人人可欺的奴隶。吃尽苦头,最后被卖到弘毅国。
听说那之后,天佑帝动用了暗监寮的人对襄王府命案进行彻查,但毫无线索。他至今连屠他全家的凶手是谁都不知道。不甘心,很不甘心。可除了不甘心和痛苦之外,他还能做什么?
阿九想罢,幽幽睁开双眸,扶着墙走出了长廊,立马有两个壮汉围了上来,锢住他的手脚,不知将他押往何处。
“大人有吩咐,因你身份特殊,今后只住柴房。另,你除了要做挑水生火洗衣砍柴等杂物外,三日后开始,每日都需晨起侍奉大人。”
这两人口中的‘大人’,便是谢梓安。弘毅国国师,他的主人。
阿九垂眸,答道,“是。”
翌日,午时。
书房的窗柩边,站着两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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